一星期,他俩来我家一次。笑吟吟的,从不空手。手里提大堆的菜,一些鲜水果或牛奶、豆浆什么的。这是老头、老太太逛早市的战利品。他俩总是告诉我,早市是个新鲜的、便宜的、让人很有成就感的战场。而年轻人睡懒觉,不仅错过了菜和食物,也错过了风景。可惜。
我是不太在意他们的形容词的。生活忙碌,工作压力等等这些词汇就像我的影子,随时与我相伴。相比之下,我更乐意要一些轻松,要一些快乐,要一些生活的便捷。即使错过了早市的风景又算什么呢?如果可以,我还想贪心地错过家务,错过压力,只留惬意与休闲在心间。
他俩实在是太懂我的心思。于是来我家,做饭、洗衣、打扫卫生。饭菜是换着花样的,都是些平日我没时间做,或者懒得做的,很丰盛,也很香浓。一回家,看着满桌的盘和碟,脸上的笑便一下开出灿烂的花来。好啊!好啊!又有好吃的。我兴奋地抓起筷子,迅速尝一口。
“洗手去,马上开饭。”老太太嗔怪着拍我的手。“好,一起来吃。”我奔去厨房,拉老头儿入座,“您老辛苦了!集体开饭吧。”老头儿一边忙着手里的活,一边笑着答:“你们先吃,我马上就好。”
而他的马上,时间有些久。他在厨房,专心地对付那些碗和锅,面板和厨柜板,还有地板和墙面。我怎么喊,怎么拦,他都坚持要干完。这么久了,我知道老头儿的习惯。他的眼睛,是看不得一个不洁净发亮的厨房。老太太也一样,吃完饭就去洗碗。无论我怎么劝怎么夺,也不肯放手:“我洗我洗,一会就好了。”
每一次,我就这样,接受着他俩的馈赠,沐浴着爱的春风。有时,我也能抢得一些活干,将他俩按在沙发上看电视。但那样的时刻总是少之又少,他俩也总是闲不住,即使坐在沙发上,开着电视,手里也忙乎着。老太太负责缝缝补补,老头儿当起了修理工。分工不同,两人脸上的笑却是一致,满足而陶醉。
而我,常常倚着门框,看着这一对满足微笑的老人。我可亲的父母大人啊,把我养大,帮我带孩子,该颐养天年时,却时常念着来我家做家政。不要报酬,不图回报,慈爱父母心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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