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印象中的明星助理就是个拎包的,没想到还有点儿‘猫腻’。”一位网友说。
从端茶倒水、拎包催场、照顾起居到打理艺人的各种琐事,助理们隐蔽在明星炫目光环的背后,有人说他们是娱乐圈的“农民工”,有人说他们是全能的超级保姆,但这项工作的个中甘苦,却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
■最成功的明星助理——刘若英
要说明星助理最成功的典范,当属刘若英。
高中毕业以后,刘若英按照家里为她规划的道路,远赴美国学习音乐和钢琴演奏。那时她只想当个钢琴老师,她理想的生活是一边在家里教小朋友弹钢琴,一边带自己的孩子。然而,大学毕业前夕,和台湾著名音乐人陈升的邂逅改变了她的人生。
陈升为人熟知的作品有《把悲伤留给自己》、《北京一夜》等。刘若英在接受访谈时回忆说:“陈升第一次看见我,是因为我穿了一件荧光橘色的泳衣在游泳,非常的惹眼。当时一堆人坐在泳池旁边的酒吧喝饮料,因为那时滚石要招新人,所以陈升问我愿不愿意去试试。”
就这样,陈升把刘若英带入著名的滚石唱片公司,并收在自己门下。在每个新人都要经历的等待机遇的阶段,陈升的助理恰好辞职了,于是刘若英就成了他的助理。
助理的工作很辛苦,除了学习创作、配唱,背吉他、买盒饭、打扫录音间等杂活也都要刘若英来做。在做满2年的时候,刘若英灰心了,坐在停车场哭,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出唱片的希望。
不过,刘若英说,只要听见自己参与制作的唱片,心里好像又提起劲儿来了。
终于,功夫不负苦心人,助理工作一干就是3年的刘若英熬出了头。在发行首张专辑之前,她先被导演陈国富相中,担任《我的美丽与哀愁》女主角。同一年又出演张艾嘉的电影作品《少女小渔》一鸣惊人,获得1995年亚太影展最佳女主角奖。从此演艺事业顺风顺水。
刘若英说,这段当助理的经历对她来说是极其宝贵的,她熟悉了娱乐行业的运作流程,也更懂得怎样去做好一名歌手、演员。
■首先就是一个字——累!
不过,像刘若英这样的幸运儿毕竟还是少数,大多数明星助理还在做着超级保姆的工作。
刘雨(化名)是一位知名导演的助理,《青年周末》记者曾见识过他的工作状态。
这名导演的脾气在圈儿里是出了名的大,做事风格向来是说一不二,开会定在9:00,手下人员必须像军人集合一般齐刷刷地出现在他面前,无人敢缺席。有迟到者,肯定劈头盖脸一顿臭骂。
导演抽烟,刘雨要递上打着火的打火机,当然还有烟灰缸;导演喝茶,铁观音早就倒好了;导演要刘雨报告工作进展,刘雨读着笔记本上已经成文的工作近况和安排,语气战战兢兢,他要随时接受导演的问题,如果稍微回答得不清楚、不认真,导演的脸色马上就拉下来;导演要去外地开会,安排司机,预定机票,几点出发、几点达到,必须安排妥当;为了更清楚、更全面地贯彻导演的意图,有时刘雨还准备好一支记者采访用的录音笔同期录音,以便回家慢慢儿领会……
刘雨说,给明星当助理,首先就是一个字:累! ■经常以机场为家
在新版《三国》中饰演貂婵的演员陈好最近做客某节目时感慨:曾经有一段时间,她的工作量非常大,每天的通告安排得满满的。早晨6点起床,赶最早的一班飞机去外地做活动,发布会之后是记者访谈、电视节目录制、排练彩排、歌友会……晚上有时候累得酒店楼层都能按错。明明是16层,按的却是12层,而这个12层是在上一个城市做活动时的酒店楼层数。
明星都累成这样了,助理也好不到哪里去。在《青年周末》记者采访的多位明星助理中,他们一致认为:累是基本常态。
小S曾在《康熙来了》中发表过“艺人等级录”,认为最大牌的是电影演员,其次为电视剧演员、歌手,最后是主持人。而对于助理这个岗位来说,最辛苦的是演员助理。
一名演员助理就曾对媒体大倒苦水:“演员拍戏的时候我们随时都得跟着,天不亮就起床,自己起床后还要负责叫演员起床,半夜才能回来。演员拍戏的时候,助理站在旁边其实很无聊,但又不敢分神,因为随时都有很多小事必须由你来做。导演的交代你要听着,剧本的改动你要记着,艺人想喝水就得递上,太阳晒了要打伞,冷了要披衣服……假如演员的家属来探班,还要顺带照顾家属,包括哄小孩等等。总之很辛苦。”
而歌手和主持人的助理就相对轻松一些,平时只是一些生活琐事,工作形态也比较自由。但如果赶上唱片宣传期或者有新节目上马,受累的活儿就来了。
李小姐告诉记者,她有时会连续加班三天都回不了家,有时候连续上班24小时,三四个小时后接着就是去外地出差。最累的时候是一天从早忙到晚,要赶十好几场活动。机场成了她待得时间最长的地方。
“有时候在演出现场,有记者偷拍我们得管;要协调采访,不能得罪记者;组织粉丝有序参加活动,不能闹事;甚至盒饭不合明星胃口,我们都得找主办方理论。反正助理不是一个好干的差事。”李小姐说。
■工资两三千元撑死了
既然助理的工作累成这样,那工资收入怎么样?
李小姐告诉《青年周末》记者:“打个不恰当的比方,你看饭店那些端盘子的服务员,整天累得跟三孙子似的,他们挣得多么?我们的工作性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跟他们差不多,技术含量不高。只不过说是跟在明星身边,比较有面子罢了。其实是最正宗的体力劳动者。”
与明星拍一集电视剧动辄十几万元相比,事无巨细、起早摸黑的助理的收入着实是低得可怜。
李小姐说:“助理的工资两三千元撑死了!大部分都是一千多、两千,据说圈里只有刘烨、王志飞的助理能拿到每月三四千元,这估计是助理这一行的顶级收入了。”
据介绍,明星一般都愿意找农村孩子当助理,因为他们能吃苦,麻烦事情少,“即使不是农村的,至少也得是个老实、能干活、听话的。”
“我就是朋友介绍的,以前年纪小,觉得跟在明星身边特别有面子,有点像现在的粉丝心态,就觉得在明星身边特美好。其实这行儿的苦事累事也一大堆。”
李小姐说得很现实:“当你文化程度不高、没有工作、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差事时,你会很害怕失去它。谁都希望自己有稳定收入。我记得原来我最担心的是艺人没有演出、没有通告,当他们一个工作接不上下一个工作的时候,我的心当然也会慌,我也担心自己没饭吃。”
■不是每个助理都能选对“好主子”
不是每个助理都会选对一个“好主子”。
台湾女星陈明真就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,她说有次在内地拍戏,在后台化妆间意外目睹了一位当红一线女演员因为没椅子坐,就让助理当场趴跪在地上,坐在助理身上化妆长达半个小时。
某报记者还曾亲眼见过一位严重发福的主持人,助理是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姑娘,背着一个大书包,里面装着主持人所需的化妆品及日用品。每到节目的“进广告”时间,这位主持人的甜美微笑瞬间变成怒目圆睁,配合着“丹丹,丹丹(助理的名字),你看不见我在流汗吗?”“丹丹,我的粉呢?”之类的呼声。小女孩机械性地把书包开了又合,合了又开,满脸是汗。
“习惯了。”她耸耸肩,无奈地说。
因为助理不是经纪人,能掌握明星的生杀大权,所以他们只能集跟班、保镖、保姆于一身。这种例子在国外也很常见。
莎朗·斯通据说在好莱坞是最难搞的大牌,她动不动就在众人面前怒斥助理,新来的小妹当场被她骂得泪洒片场,也不见莎朗·斯通皱一下眉头。让人最痛苦的是,斯通的坏脾气会定期发作,当她的助理一定要有过人的涵养和超强的心理素质。
动作巨星阿诺德·施瓦辛格也是惹人厌的“魔鬼老板”,他曾在凌晨四点钟打发助理到大马路上,只为找好吃的寿司。平日里施瓦辛格对待下属也是颐指气使,据说人们从不曾听见他对助理说出“请”、“对不起”、“谢谢你”这几个字。
■一般最后都转型做经纪人
既苦又累,有时候还失去尊严,那为什么还有人想要执着地给明星当助理呢?
如今已经升为经纪人的李小姐告诉《青年周末》记者:“给明星助理的好处,就是可以结识很多圈子里的朋友,为以后转行或者做经纪人准备。”
据田亮的执行经纪人文敬介绍,一般所说的明星助理其实类似生活助理,就是负责打点和照顾艺人的生活点滴,与保姆类似;接下来就是负责对外宣传事宜的工作人员;不过很多助理都是上述两项职能合二为一的,区分并没有那么明显。
再向上发展,就是艺人的经纪人,负责帮艺人接代言、谈合作、接新戏等。
曾在《天龙八部》里饰演“段誉”的陈浩民,其经纪人邦尼就告诉记者,经纪人一般会在新戏开机、杀青、发布会等有对外活动的时候陪着艺人,中间只要去探探班就可以,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助理照顾艺人。
如果说刘若英是艺人中最成功的“助理”,那么王京花就可以说是经纪人里最有名的“助理”了。如今已经身为橙天经纪公司总经理的“花姐”,当初就是从一个小助理做起的。
“经纪人可以直接与明星的收入分成,收入比助理可观得多。所以积累了一定人脉和经验后,还想在这儿干的,基本都做经纪人了。”李小姐说。
■“圆滑”是打入明星内部的必要条件
“总是看到‘田亮豪爽为助理买单’、‘舒淇给助理买电脑’之类的新闻,貌似这个行业也不尽是苦累吧?”一位网友说。
资深经纪人小邓向《青年周末》记者解释道:“想做好助理,不仅要能吃苦耐劳,还得会察言观色,善于和人打交道,这样才有可能和明星搞好关系,才会有机会在这个圈子里继续发展,而非永远是一个为明星打伞的小跟班。”
孙悦就跟助理王雁雁私下以姐妹相称。由于孙悦身体太虚,每次演出之后体力消耗太大,所以王雁雁身上总是带着巧克力,等她下台之后给她吃。孙悦心脏不好,救心丸也是王雁雁必备的。
“她喜欢逛街,每次逛街都拉我一块去,有时我懒就说不想去了,她也不勉强,还跟我开玩笑说,‘要是我出什么事,你要负责啊。’我们已经不是简单的助理和艺人的关系,我已经把她当亲人了,她就像我的亲姐姐,要是什么事我不陪着她,心里肯定不舒服。”
房祖名的助理赵乾说:“他不喜欢抽烟,也不习惯别人在他旁边抽烟。不然会影响他的嗓子,因为他有哮喘,所以我还要照顾他尽量避免粉尘,提醒他不要吃辣,还要准备好治哮喘病的药。他还爱喝可乐,爱吃火锅。天冷的时候,他冻手,就把手放在工作人员的口袋里。发短信不会发拼音,让我教他。”
经纪人楠岚说:“最初当水木年华助理的时候,我基本上操持全部工作,那时候又是经纪人,又是唱片监制,又是保姆,真是忙得不可开交,而且做新人的经纪助理压力很大。”
即使楠岚现在做经纪人,也得摸清艺人的脾气秉性、饮食起居爱好等。
“比如陆毅爱吃肉,瞿颖爱吃辣的,我就把所到之处相应口味的餐厅先打听好了,订好。陆毅不爱应酬,我就尽量帮他推掉和主办单位的饭局什么的,尊重艺人的习惯是和他们相处融洽的第一步。”
资深经纪人小邓说:“甚至还有不少助理和明星传出绯闻、日久生情的,圈儿里有很多。像古巨基,因为他和女助理的感情实在太好了,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。所以,这种感情怎么瞒得过媒体的法眼?”
■明星助理招聘要求大学学历
《青年周末》记者在招聘网站上也看到过明星助理的招聘启事。好几个明星助理招聘的基本要求都是大学以上学历,工作经验3—5年。
据一项数据统计,北京现在各类明星助理中,大学本科以上学历的占70%以上,今后,高学历会成为这项工作的敲门砖。例如华谊兄弟招聘的明星助理,就会以名牌大学本科生为招聘条件,然后才考察综合能力。但是,明星助理对专业却没有限制,目前学国际贸易、电子商务、计算机、英语的大学生成为助理的最多。
“这也证明国内的明星助理正在走向专业化、正规化吧,它正在慢慢成为一种职业,而不仅仅是给明星当保姆。”李小姐说。
助理刘雨(化名)说:“作为我自己来说,是挺喜欢这份工作的,每天都能认识不同的人,工作不像普通白领那样三点一线,挺新鲜的。但是做这个行业还是有很多无奈的时候,而有些艺人并不会体谅我们的难处。”
资深经纪人小邓回想起自己从一名小助理成长为经纪人的道路,她颇为感慨地说:“其实如果让我重新选择,我会好好念书的,呵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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